1942年日寇发起“五一大扫荡“之后,加强了对我冀中根据地的统治,在敌强我弱的形势下,安新县县委指示我们:对敌开展政治攻势,瓦解、孤立敌人,不断壮大革命武装力量。
区委敌工委员邓砚池拟定一份开展政治攻势的计划与我商议后,区委分成几个武工小组,每个小组五、六个人。由我亲自带一个组,邓砚池、李霞、邸俊田等各带一个组,每人都带上枪。一次我带的小组在夜深人静的时候,潜入到何庄子村伪军岗楼下,把我们乘坐的小船隐蔽在芦苇从中,对着岗楼先打一枪,用喊话筒喊道:“伪军弟兄们,我们是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,小日本侵略中国的时间,是兔子尾巴长不了!你们要给自己留条后路。这是黎明前的黑暗,光明很快就会到来。你们要身在曹营心在汉,你们反正过来抗日,我们就是一家人,欢迎你们参加八路军,共同抗日……”喊话后,我们再打一枪,以示警告。伪军也会放一枪,表示知道了。于是我们登上小船划走了,奔向另一个伪军岗楼….. .。
1944年雁翎队长郑少臣与战地记者石少华在冰上合影
我们相信,大多数伪军并不是死心塌地为日本鬼子卖命,或是为了生存,或是一时糊涂,误入歧途。我们喊话晓之以理,起到动摇军心的作用,同时对他们也是威慑。
另外,这些伪军基本上都是本乡本土的农民出身,我们千方百计找到他们的家属、亲人做工作,讲明抗日救国的道理,希望他们坚持民族气节,劝说他们当伪军的亲戚或家人不要给日本鬼子充当炮灰 ……这一做法非常奏效,许多伪军主动与我们取得联系,表示愿意反正,投降八路军,或是心向共产党,对日寇暂且敷衍了事。
对敌展开政治攻势取得了明显效果,为日后寻找战机,歼敌有生力量奠定了基础。
处决伪小队长韩恩荣
虽然白洋淀地区仍处在日寇的白色恐怖下,老百姓对即将到来的传统节日——春节还是充满了热情期待。
腊月二十三,过小年的这一天,区委得到情报:郭里口村岗楼上的日伪军小队长韩恩荣要去大清河北探家,此人是个作恶多端、顽固不化的坏蛋。我们研究诀定坚决除掉他,为民除害,杀一儆百。当即找出纸墨由邓砚池写了处决公告,盖上区政府大红印章。其公告大意是:“查伪军小队长韩恩荣欺压百姓,奸淫妇女,抢凉民财,作恶多端,三区区政府决定,判处其死刑,以儆效尤。”
经区委研究诀定,由雁翎队队长郑少臣、队员张亮完成这一任务。这是打特除奸第一仗,我对他们二人说:“你们一定要完成任务,除掉这个恶棍汉奸,给雁翎队长长志气!“寒冬腊月,辽阔无垠的白洋淀变成一个冰雪的世界,白皑皑,一眼望不到边际。他二人装扮成脚夫的模样,身穿黑色土布棉袍,腰间系一条宽大的带子,头戴护耳毡帽,活脱儿是一对脚夫。那时白洋淀到了冰封的季节,有许多农民划着冰床子揽活拉脚,挣几个钱养家糊口。
他二人各撑一个冰床子,在郭里口村靠近岗楼附近转来转去。当太阳刚刚在东边露头的时候,伪小队长韩恩荣穿着一件簇新的蓝缎棉袍,背着大包小包,从岗楼里出来,慢慢地走下堤埝,郑少臣将冰床子撑过去,并不与他搭讪,扫了他一眼,继续撑着冰床子往前走。韩恩荣大声喝道:拉脚的,过来!郑少臣答:送您去哪里?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,韩恩荣骂骂咧咧地上了冰床子。郑少臣撑着冰床子向大清河岸划去,当走到一块苇地时,瞄了一眼张亮己经绕行到前边去了,立即从腰间掏出手枪结束了韩恩荣的狗命。张亮听到枪声掉头回来,从怀里掏出区政府早已写好的公告盖在这个汉奸的尸体上,冲郑少臣会心地一笑,两人各撑着自己的冰床,扬长而去。
镇压伪大乡长朱玉奇
大淀头村在白洋淀区是个较大的村镇,被敌伪政权视为据点。大淀头村伪大乡长朱玉奇认贼作父,死心塌地地给日寇充当走狗。区委会议上研究决定:坚决镇压汉奸朱玉奇!我把除掉朱玉奇的任务交给了智勇双全的小队长郑少臣。由他带领赵波、张亮、胡保善、李向琪四名优秀队员,乘坐一只小船驶向朱家宅院,隐蔽在附近的芦苇中观察动静。说来也巧,过了一会儿,听见朱家大门咯吱响了一声,随即走出两个穿长衫的中年人,并没有伪军跟随。郑少臣定睛一看,其中一个正是大汉奸朱玉奇。当他们拱手道别的当儿郑少臣向赵波、张亮使个眼色,飞身冲了上去,三把手枪同时对准朱玉奇,郑少臣喝道:“不许叫喊,跟我们走一趟!二人吓得面如土色,哆哆嗦嗦地跟着走了。
郑少臣三人押着朱玉奇二人走到村西的大堤上,问明那个穿长衫的人名叫田廷贵,是个有名的乡绅,警告他几句便把他放走了。郑少臣对朱玉奇宣布:经三区区政府决定,朱玉奇认贼作父,给日本鬼子当走狗,恶贯满盈,立即执行枪决!一声枪响送他去见阎王。
除掉日伪特务冯德新
1943年1月的一天,我得到令人惊骇的消息:区委副书记朱战同志被捕,被捕后他很坚强,大有视死如归的英雄气节。我与朱战同志共事多年,配合默契,情同手足。当即我派雁翎队队员赵波、胡保善、田振江三人迅速赶往王家寨村设法营救朱战。当时估计敌人把他关押在王家寨村的岗楼里。
赵波在雁翎队一直担任侦察员的工作,与队长郑少臣一样,也是一位智勇双全的得力干将。他们三人火速赶到王家寨的堡垒户王梦庚家,不巧老王到地里干活去了,他妻子告诉赵波,敌人已连夜把朱副书记押送到县城去了。还说,出卖朱战同志的特务冯德新正在保公所给各村伪保长开会。保公所在村北头,紧挨着敌人岗楼,叫赵波他们快走。赵波等三人一听,救不出朱战同志,心里非常着急,既愤怒又无奈。三人一合计,立即赶往保公所,干掉狗特务冯德新,以解心头之恨,为朱战同志报仇。
他们很快来到保公所,气势汹汹地破门而入,冯德新正眉飞色舞地给伪保长们训话,赵波一个箭步跨到冯德新身旁,用手枪指着他的头喝令:“不许动,你被捕了!”冯德新刚要伸手掏枪,被田振江发现,劈手夺下他的枪。一个姓马的伪班长见此情景想夺门逃走,胡保善飞起一脚将他踹倒在地,随即夺了他的步枪。赵波二目圆睁,瞪着一个胖胖的浑身颤抖的伪保长,命令道:“你把裤腰带解下来!”那胖子乖乖地解下腰带交给赵波,赵波把冯德新双手后背捆了结实,又命令另一个伪保长解下腰带,将伪班长也捆了起来。而后正颜厉色地对几个伪保长说:“你们都看到了吧,狗特务冯德新给小鬼子卖命,出卖共产党干部,绝没有好下场,执行枪决!如果你们执迷不悟,再给鬼子干事,欺负老百姓,就跟冯德新一样的下场!”他扫视一眼,伪保长们个个吓得哆哆嗦嗦,脸上滴着汗水珠,赵波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:“滚!”又补了一句:“今后别再让我看见你们!”
赵波三人押着冯德新和姓马的伪班长,走出保公所穿过王家寨村,一直走到村东南方的大湾,那里有一片芦苇。赵波喝令冯德新跪下,胡保善上前一步,照着他的后膝窝猛踹一脚,他咕咚一声跪在地上。胡保善举起手枪,对着他的后脑勺扣动板机,狗特务应声倒在血泊中。
老雁翎队员赵波
那个吓得屁滚尿流的姓马的伪班长设有被枪毙,给予教育释放了。后来有消息说,他回安新县城后仍充当伪军,因两次被俘、交枪,惹怒了他的主子小日本鬼子,被宰了。
赵波三人此次行动,缴获手枪一支,步枪一支,除掉了狗特务冯德新,为朱战同志报了仇,胜利归来,向区委做了汇报,我当即表扬他们机智勇敢,干得漂亮!